不慌,如果没有吃的,哪怕坐拥万贯家财又有何用?
“我哪有钱,替朋友问的。”黄筱庵掩饰着说。
其实他已经打听过了,宫琦益欢已经在挑选米商,每家至少五万元起,总本金一百万元,集满为止。
这一百万元,如果换回粮食,并且运到海沽,至少可以卖三百万元以上。
可是,黄筱庵却只能筹到三万元,他想请路承周帮他走走路子,也坐上宫琦益欢这条发财的大船。
之前为了电车和自来水涨价,黄筱庵就请路承周帮过忙。
他相信,这次路承周也能帮得上自己,要不然,他也不会大半夜还在路承周家门外等着。
“我跟宫琦益欢不是很熟,可以帮你打听一下,一定尽力而为,但能不能办到,就不知道了。”路承周谦逊地说。
这种事情,他从来不会把话说满。
“太感谢路主任了。”黄筱庵说。
他只能筹到三万元,而宫琦益欢要求五万起步。
而且,就算他筹到了五万元,宫琦益欢也未必会收,因为有些大米商,或许出手就是十万,二十万。
“大家都是朋友了,还这么客气就见外了。”路承周佯装不喜地说。
“这次真是个机会,如果路主任有兴趣,也要吧参一股。”黄筱庵微笑着说。
路承周的语气,让他产生了错觉,路承周对自己的事很重视。
“再说吧。”路承周笑了笑,没有马上答应黄筱庵。
发财的机会,他也不想错过,但没把握的事,他可不想干。
送走黄筱庵后,路承周驾着船出去了。
路承周在英租界已经生活了五年,不要说他的辖区,就算是整个英租界,他对每一条街道,也都很熟悉。
他驾着船,甚至都不用开灯,仅凭天上微弱的星光,就能准确的划到自己想去的地方。
路承周要去的是张保头家,英租界被水淹了,几千辆黄包车,日子立马很难过了。
他们喜欢下雨,因为下雨天生意好,但不喜欢被水淹,水深不能过膝,否则的话,他们黄包车也没办法拉客了。
张保头住的是平房,房子早就淹了,他也买不起船,只能在房染上架了两块木板当床,一家人挤在上面,晚上睡觉都不敢翻身,否则有可能掉进水里。
黄包车不能拉,只能靠在码头搬货为生,他们这些人只会卖苦力。
可很多时候,哪怕起早贪黑,累得跟狗一样,依然赚不了几个钱,养活自己都难。
如果有家室的,一家人都得挨饿。
“张保头。”路承周在门外扬声说道。
他在警务处时,张保头就是他的包打听,情报一室很多情报,都来自张保头。
“谁啊。”张保头在里面听到有人喊自己,一时没有听出路承周的声音。
他家的水有一米来深,有客人来,只能淌水出来。
“是我,路承周。”
听到路承周三个字,张保头的身子顿时定在了水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