闻言,白晏礼垂下眼睑,听出了霍霆琛口吻中的嘲谑,斯文俊美的面庞上依旧是纹丝不动的神情,寡淡得没有一丝丝温度和情绪。
仿佛唐栩栩不在了,他的心也跟着死了。
只剩下一副空壳留在这个世界上,如同行尸走肉般机械地运行着。
沉默良久。
白晏礼跟着点了一根烟,凑到唇边深深抽了两口。
方才和着白色的烟雾,从喉间溢出沙沙的三个音节。
“我知道。”
霍霆琛哂笑更甚,剔眉看着男人淡漠的侧脸,反问道。
“那你还费这么多功夫?你找了栩栩那么久都没找到,就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见着……难不成你真的以为,把唐斯桀从牢里弄出来,他就能把人找回来了?”
霍霆琛之所以这样说,显然并不是为了打击白晏礼。
只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……那种希望过后的失望,远远比从来都没有希望更让人煎熬折磨,难以承受。
他看得出来,白晏礼现在几乎只靠一口气在强撑着,要是唐斯桀那边再没什么消息……他担心他会撑不住。
到时候,局面只会变得更糟糕!
面对霍霆琛的诘问,白晏礼微抬眼睑,透过薄薄的白色烟雾看向远处的天际。
金色边框的眼镜下,一床深褐色的瞳眸却晦暗得仿佛没有焦距。
抽完最后一口烟。
及至烟尾的火星烫到了手指,白晏礼才像是从回忆中抽出神来,淡淡解释了一句。
“这是她离开之前……最后一件,要求我做的事。”
也是他曾经答应过她,而没有做到的事。
所以无论如何,他都要履行当初没有完成的诺言,好让她知道……他从来都没有骗过她,一次都没有。
听到白晏礼这样说,霍霆琛微微一怔。
看着男人愈渐苍白的脸色,他忽然像是明白了什么——
尽管这段时间,白晏礼对有关唐栩栩不幸罹难的说法表现得十分抗拒,不仅截下了所有的相关报导,不允许媒体拿唐栩栩坠江失踪的事公开舆论,甚至不让任何人提到‘死’这个字。
仿佛从一开始,他就没有承认,更不会接受唐栩栩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。
然而,那也只不过是他的自欺欺人。
也许在他最深层的潜意识里……他其实早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。
也正因为如此。
他做的那些事,说的这些话,就像是……在帮唐栩栩达成,生前的遗愿一样。
动了动喉结,霍霆琛还想再劝上两句。
只是话到了嘴边,又觉得苍白无力,也清楚地知道白晏礼听不进去。
沉默间。
霍霆琛终究没再说些什么,就那么静静地陪着他。
一直看着警车逐渐远去,消失在马路的最那头。
看着唐斯桀开着车子停在丁苓面前,继而走下车,站在丁苓的跟前……对她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、乃至歇斯底里的指责,全都无动于衷。
直至丁苓因为情绪过于激动而昏厥了过去,唐斯桀方才俯身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,带她上了车。
讷讷的。
霍霆琛像是听到白晏礼轻声说了句什么,又似乎没有听清楚。
只隐隐约约,听出了一个意思。
大概是在说——
“我答应你的事,全都做到了……可是为什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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