扑了个空,原来,半小时前,王思宇就被送往郊外的军用机场,乘坐直升机赶往京城,而医院方面给出的解释是,手术虽然很成功,但病人始终昏迷不醒,接下来的一周将是重要的观察期,为了确保安全,上级领导下了指示,要将患者转到京城最好的医院接受治疗。
三人赶忙又坐上小车,前往京城探望,瑶瑶早已哭得如同泪人一般,嗓子都有些哑了,另外两人也是心乱如麻,唯恐王思宇挺不过这关,就风风火火地赶往京城,几乎在一天之内,王思宇其他的女人也都赶往同一个地点,就连胡可儿也临时取消了在香港的演唱会,乘坐飞机返回。
次日下午,玉州城外的古华寺中,烟气缭绕,梵音阵阵,李青梅面色苍白,跪在杏黄色的蒲团上,双手合十,念念有词,良久,泪水漫过双眼,从腮边洒落,‘一定能挺过去的,一定!’她心里暗暗地祷告着,而远在美国的宁露,也出现在空荡荡的教堂里,手抚隆起的小腹,站在耶稣雕像前,面容悲戚地祈祷着。
案件虽然在三天内告破,疑犯和雇凶杀人的杜峥铭都已经落网,但在表面的平静当中,却是暗流汹涌,事态仍在持续发酵,*孔副部长率队,赶往南粤进行深入调查,常务副省长杜山预感事态不妙,就以健康状况不佳为由,向省委提交辞职报告,但未获批准。省委书记赵胜达奉命前往京城,向中央首长说明情况,他返回南都之后,面容憔悴,神情恍惚,几天内都没有走出办公室。
就连省长马千里也写了检查,更加令人胆寒的是,时隔半年之后,中纪委再次派出调查组,赶往南粤,矛头直指常务副省长杜山,杜家帮成员都被找去谈话,许伯鸿被双规,卢金旺的梅岭市市委书记任命被取消,季黄潮被派往滨海市,一系列眼花缭乱的动作,无不显示着,又一场声势浩大的官场风暴,已经迫在眉睫了,这些日子,就连南粤的天空,都显得阴暗了许多,仿佛随时都会降下暴雨。
而就在这多事之秋,南粤省委副书记周松林的家里,却变得门庭若市,热闹非凡,每天都有许多官员前来拜访,不知从哪里透出的消息,说是中央首长为了平息于家的愤怒,决定做出补偿,将省委书记赵胜达调离南粤,改由副书记周松林接任,借以安抚人心,传言虽然未经证实,但明眼人都清楚,事实上,也只有周松林能够成为这次车祸最大的赢家。
一个月后,传闻相继得到证实,先是杜山等十余名官员被双规的消息,通过各种渠道传播出来,紧接着,中组部的贺云逸部长来到南粤,在全省干部大会上宣布,免去赵胜达同志的省委书记、省人大委员会主任职务,另有任用。
他的职务,由省委副书记周松林同志接替,常务副省长的职务,则由北方派系的一位官员接任,而省委副书记的职务,则由组织部长叶向真兼任,每当南粤官场动荡不安时,中央都希望谢家发挥更大的作用,稳定局面,这已是多年形成的惯例,不足为奇。
干部大会开完后,周松林在酒店设宴,款待了中组部的领导,回到办公室后,心情变得格外明朗,然而,让他也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是,在官场上费劲心机,打熬了半辈子,没想到人生的理想,政治上的抱负,却因这场意外的车祸得以实现,这显得有些滑稽,甚至是不可理解。
不过,做到了这个位置,即便是周老爷子,也感到了极大的压力,南粤官场向来动荡不安,官员频频落马,人心浮动,如何才能将纷乱的局面稳定下来,走向正轨,将是对他的一次重大考验,想起昨晚和京城市委书记于春雷之间的一席谈话,周松林心潮起伏,起身站在窗前,点了一颗烟,烟雾缭绕中,他皱着眉头,陷入了长久的沉思当中。
而就在此时,京城某医院的高干病房里,王思宇身上还打着石膏,浑身上下,裹得如同粽子一般,正努力地抬头,把嘴巴张得大大的,去咬那小片薄薄的苹果,可尝试了几次,还是以失败告终,不禁感到泄气,懊恼地道:“算了,今天不练习了,到此为止。”
柳媚儿咯咯一笑,耐心地哄道:“好哥哥,别放弃,再试一次,要多锻炼,才能早点康复,不然,每天躺在床上,多没意思?”
王思宇叹了口气,轻声道:“不行,脖子都累酸了,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,耐心静养吧,伤筋断骨一百天,这是规律,时间不到,终究没法康复,年前能下地,我就满足了。”
柳媚儿蹙起秀眉,将那片苹果送到王思宇的嘴里,拿手点着他的鼻梁,悻悻地道:“还好了,走了次鬼门关,总算捡条命回来,你这人就是行事鲁莽,真真吓死个人!”
王思宇吃了苹果,就闭上眼睛,忿忿不平地道:“都怪那个老家伙,他要不打电话来,我哪里会分心,说不定就躲过去了,就是被电话分了精神,才出了车祸。”
柳媚儿抿嘴一笑,温柔地道:“好了,都抱怨一个月了,你不是也说,他卦术灵验,帮过你很多忙吗?”
王思宇笑笑,艰难地调整了身体,叹息道:“没用,他这次可把我害惨了,下次见面,没他好果子吃,这个老神棍,真是该打。”
“还想动手?”柳媚儿竖起秀眉,杏眼圆睁,忿忿然道:“这次的教训也太深刻了,应该牢记,再要犯错,还会遇到危险,你做官也能做出仇家来,当真是不可理喻。”
王思宇笑着摇头,轻声道:“媚儿,这你就不懂了,官场上树敌是很平常的事情,有些人更是斗了一辈子,都没分出结果。”
柳媚儿妩媚地一笑,柔声道:“那就别做官了,干脆,和我周游世界吧!”
王思宇轻吁了口气,呲牙咧嘴地道:“不行,终归是离不开官场,这**的一撞,干净利落地解决了南粤的问题,还是值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