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清晨,阿墨醒来时还有些茫然,她何时自己跑到了榻上?
“公子醒了吗?”帘外传来玲珑询问的声音,阿墨按了按眉心。记起昨晚似乎是靠在玲珑身上睡着了,醒来就在榻上。
“我怎么到了这里?”阿墨实在想不起来怎么回事。
“公子昨晚太累,靠着奴婢睡着了,奴婢只好将公子扶到榻上休息。”玲珑状态自然,端着水盆走进来。
她记得好像是这样,再多的事情她也记得不甚清晰。
“是吗?”阿墨觉得哪里怪怪的,但又说不上来什么感觉。
不出意外,今日凤寰的使团应该就要到了。
早朝结束时,外头礼部的官员就禀告凤寰使团前来觐见。
阿墨在风华殿中见了凤寰来使,这次来的人,除了照例的近百护卫之外,还有七名凤寰朝中官员。
“凤寰来使,拜见西陵墨殿下!”七人声嗓整齐划一,领着一位身着青色云纹锦袍的颀长男子站在高阶之下,表示对西陵掌权者的尊敬。
“几位远道而来,不必拘礼,请坐。”
阿墨嗓音清越,态度温和面容俊秀,唇边微笑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,七位凤寰官员却不敢托大,十分恭敬的在引路太监的指引下分列两侧坐下。
这还是凤寰来使头一次态度如此恭敬有加,与当初的凤弘烈执政时,每回来都不忘显摆倨傲一番完全是天壤之别。
坐在殿内两侧的西陵官员瞬间与有荣焉,腰杆都挺直了三分。
朱庆见所有人都落座,朝站在身后的太监摆了摆手,歌舞伶人翩翩入场,丝竹之音热闹喜庆。
西陵墨举杯与朝臣、西陵使臣敬酒,举手投足间动作娴熟,一派光风霁月,这让原本心中忐忑的西陵使团暗赞。
对于这位少年公子,他们虽是初次见面,却是早已耳闻能详,尤其是……他们的国君当初还是太子时,当众说出本宫爱慕西陵墨殿下这种话,他们对这位墨公子一直十分好奇。
这次来西陵之时,帝王的话言犹在耳,不允许他们对这位西陵年轻的掌权者有丝毫不敬,他们那位国君处事乖张霸道,说一不二,他们也不敢轻易招惹。
想到此,几人的目光不由的望向安静坐在一旁的青色锦衣男人,心中至今还是有些古怪,这名原本是北燕国主送给眼前这位少年公子的小倌,结果阴差阳错送给了他们国君。
眼前这位男子若不是眼睛是黑色的,举止语气与他们国君完全不同,看着这张与帝王过于相似的脸,他们也有些发憷。
这些日子以来,他单独在一辆马车之中,与他们甚少接触。而他们也没有和他闲扯的心思。
此时,男子仿若不受环境影响,垂眉安静的坐在长案后,对于周遭凤寰的朝臣投过来的视线也视而不见,十分乖顺的模样。
因为他独特的容颜,又因凤寰国君之前有言在先,说送来了一人,没想到会是原来送到凤寰的五名少年之一。不少人认出了他,但他们实在想不通凤寰的新帝到底是什么意思?
使臣见西陵墨的目光都没有在这位身上停留,更别谈问及,只好举杯站起身引起她的注意。
“墨殿下。”他语气恭敬,走出条案。“此次,我国国主遣我等前来,为表对您的尊重,特命我等送来侯倾玉赠予殿下,为上次冒昧行为赔罪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