开写轮眼再次审视腹部,乱七八糟的查克拉纠结成团成绺,预知结果再来逆推过程的话,其中小小的一团怎么看怎么可疑。
却不能崩人设。这会儿不是木叶上忍宇智波扉错,是个从良的懦弱游女。她张了张口,又闭上,唯唯诺诺,声音发抖,显得脾气绵软极了:“当家的裹走了家里细软勾引将要赎身的花魁,已是三月余不见人了。”
老板娘心疼这个和她死在战乱里的大女儿差不多大的姑娘,恨恨道:“怎么会有这样的人?”又问林檎老先生她是怎么了。
苹果老头子叹了口气,知道老妻惦记女儿几十年,容易对类似人设发善心,掩去了对扉错身份的猜疑,顺着老妻的语气骂道:“不像话!让个有身子四个月的媳妇自己讨生活,钱也不给饭也不管,孩子大人都不问一句,还是个男人吗?”
远处突然就不是个男人的扉间打了个喷嚏,疑惑地看向打开的窗户,走过去关上,回到书桌前继续对着情报组的情报筛沙子。
医馆里的扉错失去了表情,仿佛一个盯着自己脚尖的包子脾气少妇,犹豫再三,瑟瑟发抖地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,红了眼圈嗫嚅道:“拿掉,最少要休养多久能止住血?”
林檎老夫妇自然要劝阻,她只说带着孩子不好改嫁。两口子再三宽慰,终究没法改变一个老公和花魁跑了的弃妇改嫁的决心(远处的扉间喷嚏不绝,只好暂停工作去吃感冒药)。
老婆婆年老话多,絮絮叨叨地给她讲,一个半月最好,至少也要休养半月,免得年纪轻轻的坐下病来。扉错重复问止住血的时间,老婆婆答,药流恐一次流不干净,怎么也要吃两遍药再观察十来天,这其中还随时可能大出血送命。
扉错心中自然懊恼。四个月前由于事件突发太过尴尬,她惊慌之下采取逃避现实的应对方式,还特么居然忘记吃药。现在她只身处于怀有恶意的异国他乡,后有追兵前有阻截。水之国又孤悬海外,与陆上往来仅限于旬日一次的物资船,而问明时日,物资船后日正要走一来回。
失去战斗力咸鱼十天,到时候也不一定能赶得上下一班物资船,无异于自杀。人生还是挺美好的,她还是挺想见见柱间水户他们,说说这次任务的惊险刺激的,暂时没有去死的打算。
说到底,此时的扉错自己还没长大,对于腹内只有四两重的一团血肉,是没有“这是我的孩子”的实感的。她虽然向往父母,却不懂父母到底是怎么样的存在,没法直接与尚且不能表达自己的胎儿建立感情连接。
所以至少此刻,孩子对于她的意义,更多的是“搞事失败留下的证据”“会令柱间水户夫妇讨厌自己的东西”“极大程度上削减了战斗力、导致这次休闲任务变成地狱难度任务的元凶”,总之两个字:“麻烦”。
两害相权则其轻,肚子里的麻烦可以回到陆上再说。总不能带回木叶去,那就没法当作无事发生了。年轻的姑娘这么想着,喝了碗安胎药,受老婆婆相邀,静卧一夜安睡休养。翌日一早便在枕下留金馈赠,催眠老两口以为她要去找私奔的丈夫,实则启程往海边赶路。
她想回家。
哪怕只是个空荡荡的小屋小院,哪怕随着年龄增长实力增强总能偶尔感受不带感情的监视,那毕竟是个可以安心地一觉睡到天亮的地方。
——一个可以经常看到路过的柱间大人与水户大人的地方。有时似乎顺便还有超讨厌超讨厌的扉间,哼无视他,那个混蛋!坏人!注孤生!
落下的樱花所分开的,互不相容的两个世界。
黑长炸的、抱着婴儿的年轻妇人站在树下。
足下空无一物,身在荒漠之中的蒙眼者。
千手扉间,千手扉间,
是该作出抉择的时候了。
……是谁?
在他耳边喧嚣。
千手扉间,千手扉间,
向左还是向右,要出发了。
……是谁?
推动他的脚步。
西瓜头,白短炸,黑白各半阴阳头,还有一个漆黑无光的剪影,招手唤他前去填补空白。冥冥间有一种他本就属于那里的天经地义的感觉,却不知道哪里来的斥力拉扯着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