怪的,深深的敌意。
覃渊皱了皱眉头,一想起岑宝琮凑在沈芸珂身边的样子与看着沈芸珂的神情,脸色忽然又阴沉了几分。
沈芸珂带着药到了客房找到了邱氏与沈懿,邱氏原本在榻上躺着,看见了沈芸珂回来了,急匆匆地下了榻将沈芸珂揽到了自己的怀里:“我的姑娘……心疼死娘亲了,怎么就到了后山落水了,都怪为娘没看好你,阿棠,都怪为娘。”
沈芸珂被邱氏抱得有些喘不过气来,可怜巴巴地露出了两只大眼睛看向了沈懿。
沈懿几步上前:“此事不怪夫人,都怪我忘了多派几个人守着阿棠,夫人莫气莫着急,阿棠现在好好的,没事了,没事了。”
说完沈懿又看向了沈芸珂:“阿棠,今日你落水一事,怪爹爹与娘亲对你管顾疏松了些,可是日后你也要记得了,切莫一个人到那些僻静地方去。”
沈芸珂点了点头。
邱氏在这时松开了手,抹了把泪,对着沈芸珂左看右看:“那湖水冷不冷?阿棠掉进去的时候害怕不害怕?你又不会游水,万一安国公家的公子晚到了一刻,娘亲真的是不敢想……”
沈芸珂见邱氏又想哭,赶紧用小手去摸邱氏的脸。
她的娘亲一怀孕,可真是多愁善感的,一点平日里的威风都没了。
沈懿将沈芸珂抱上了榻,又扶着邱氏在塌边坐下,问沈芸珂:“那卉真法师不让我们跟着你一起进去,他可是看过了你的病了?有什么法子没?”
邱氏这时也想起了这件事,紧张地看向了沈芸珂。
沈芸珂笑着点了点头。
邱氏与沈懿皆是如释重负地舒了一口气,这时卉真法师派来的那个小沙弥也进来了,同邱氏与沈懿说清了卉真法师交代他说的那些事情。
听着小沙弥说,卉真法师还要用半个月的时间采药,半个月的时间炼药,想着自己的女儿一个月之后就能渐渐开始说话了,邱氏的心头感激,让小沙弥给卉真法师捎了几句感谢回去,复又给长安殿前的功德箱捐了千两的香油钱。
沈芸珂瞧着邱家的银票进了功德箱,有点心疼。
她经历过苦日子,知道没钱的痛苦,因而现在看着自己的娘亲出手这么阔绰,总是想……让娘亲将那些钱都给她,她找个钱庄存起来,以备不时之需。
不过看着娘亲为了她的病而着急,知道了她的病有救了而欣喜,这种被家人护着念着的感觉,真的太温暖了,沈芸珂将小脑袋枕在了沈懿的肩头,唇角勾起了笑容。
从路那头走出来的覃渊往长安殿看,瞧见的便是头发尽散、珠钗全无的小姑娘脸上带着幸福满足的笑容,将小脸枕在自己爹爹的肩头的场景。
他看着小姑娘洗去了淡淡的脂粉,有些素净却仍是娇俏无比的脸蛋儿,眼角眉梢浮起了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温柔与暖意。
覃渊身边的小厮晏平露出头来,看了眼长安殿上站着的邱氏与沈懿,又瞧了眼自家主子脸上浅淡的笑意,稍微有些不太明白——
他可是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家主子对二皇子党的人,露出这么温和的笑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