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洒进树林中,落在小白的脸上,这是朝阳的光,并不刺眼,但是足以让一个人在沉睡中醒来。
雪狼皮跌落在地上,小白醒了过来。
小白舒了一口气,回想着刚才的梦。
为什么黑暗之中突然冒出了光明?
为什么光明与黑暗对峙?
那两个东西又是什么东西?
那一群人是什么人?
活下来的两人又是什么人?
他们为什么会争斗?
为什么摸到那两个东西之后,两个人打了起来?
活下来的人又死在谁的手里?
莫名其妙!
熄灭了火堆,寻到一处清澈的山泉,冰冷的泉水扑打在脸上,小白才算清醒一些。
为什么会做一个突刺莫名其妙的梦,小白不懂。
最后,干脆不想,若是想不明白,那就是一件没有意义的事。
没有意义的事,小白是不会去做的,他所剩的时间已经不多,必须干一些有意义的事。
上了官道之后,他瞧见了一个有意思的人。
武都头,凉州大牢的武都头。
武都头的黑色军马旁有一座车驾,是一座极其豪华的车驾,凉州长大的小白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豪华而奢侈的车驾。
就连帷帘都镶着金色的丝线,马车整体更是极其华贵的楠木。
一,二,三,四。
小白看过去,是四匹马,四匹异常名贵的马。
天子驾六,诸侯驾四,大夫驾三,士驾二,庶人驾一。
这是规矩,不能僭越。
马车两旁的侍卫,除却武都头带来的凉州悍卒,其余的不是凉州州军。
凉州军卒善战,人人皆知,但是这些人看上去比凉州州军更加的危险。
他们身上是一片片闪着银光的鱼鳞状甲片缝制而成的明光铠,手中是大唐军中精锐使用的横刀,槊枪,角弓,藤盾。
这不是一般的护卫。
车驾里人的身份呼之欲出,必然是极其尊贵的贵人,不是贵人也用不着凉州府亲自派人迎接。
小白从先生那里得知,武都头是这凉州州军中的一把好手,身手很不错。
“何时能到凉州?”
马车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,这个贵人是一个女子?
她的声音透露着雍容,但并不慵懒。
一只白净的小手将马车的金丝帘掀开,露出头来的仍是一个女人,盘着双平发髻,很清秀,但却是一个婢女。
婢女探出头意思就很明白,武都头只需要告诉她,她转达就可。
武都头不卑不亢,朝婢女拱手后道:“不出一日。”
婢女的头缩了回去,帘子也放下来。
一切都被小白看在眼里。
小白闻到一股麻烦的味道,麻烦,极其的麻烦,无论是礼节,还是车内的贵人。
同时小白也为武都头不平,估计在凉州,武都头受不到这样的气,是无视,彻底的无视,是不在乎。
武都头帮过小白,虽然那人不知在凉州的大牢里有没有出来。
但是眼下的情况有些复杂,本想着去向武都头见礼的小白却知道他不能过去。
他本不是车内贵人一样失礼的人。
武都头走的是官道,官道很宽,小白也在上面,总会打照面。
现在的情况,显然贵人周边数十步都不会允许有人存在,小白准备离开官道。
也在这时,武都头远远看到小白,他只是微笑点头。
小白微笑点头,算是回应。
这样的动作还是引起了随贵人而来护卫的重视,武都头解释过后一切才又恢复正常。
贵人的车驾继续前行,小白将要错过车驾。
唐国的官道极为宽阔,青石打底,工匠磨石,这是值得唐人自豪的事。
没有参天巨树,没有灌木林,没有花,所以官道的行进速度很快。
小白马忽然喷出鼻息,而此时小白脸上与武都头打招呼时的淡淡笑意也已经不见。
他悄悄的躲进密林,此时他很庆幸没有走在官道上。
有风呼啸,这风的味道却透露着血腥的气息。
噗!
一朵血花绽放,在一个最外围的一个凉州悍卒的腋下半尺处,凉州军铠腋下是为数不多的护不住的地方。
他不敢相信,看着手中鲜红的血,却缓缓的跌下军马。
武都头跃马高呼:“敌袭!”
话音未落。
噗!噗!噗!
一只只羽箭,箭尾黑羽疯狂抖动,闪电般划过,撕裂风声,呼啸而至。
箭如雨下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