名已久的人物,却在今日才第一次见面。
算来,他对聂听岚的确不够经心,才会连她夫婿到底是什么模样都不曾去细细了解。
宋与泓却早已丢开不悦,眉梢眼角俱是春风笑意,“浩初,免礼!听说前些日子你摔伤了腿,我正悬心着,想着近日要去探你。瞧模样痊愈得还不错吧!”
施浩初笑道:“多谢殿下关心!其实就是骑马不小心扭着了,休息几日便不妨事。倒累得殿下悬心,前儿还特地遣人探望,又送来伤药,臣万般感愧!”
宋与泓道:“施相乃我大楚中流砥柱,浩初同样才识不凡,日后倚重之处多着呢,岂能有所差池?”
他笑着,若无其事地将一旁的韩天遥介绍过去,“这位是南安侯韩天遥,日后将和浩初兄同在枢密院共事,到时可多多亲近亲近!”
韩天遥上前一揖,有礼却疏冷,黑眸无声从施浩初面庞掠过。
施浩初却似愕住,再被韩天遥目光一扫,竟似被数九寒冬一道凛风刮过,不由打了个寒噤,好一会儿才勉强还了一礼,继续和宋与泓说话。
二人亲.亲热热继续寒喧一阵,这才各自别去。
待施浩初身影消逝,宋与泓才向韩天遥道:“前段日子,他并不在施府里。”
韩天遥挑眉。
宋与泓道:“他应该是往南方去了,却不知到底去了哪里……花浓别院出事前,他也曾病过两天。我隐约听闻,那几日曾有行迹可疑之人出现于西子湖畔。”
他跃身上马,向韩天遥淡淡一笑,“提刑司应该很快会有确凿证据呈上,证明韩家纯属宁罗山山匪报复所为!那些曾经入京联络过指使之人的匪首,此时应该已经身首异处了吧?却不知这一回又是谁,居然劳烦施大公子亲自出面,大半个月了才回来!”
算时间,韩天遥入京之前,施浩初就已不在府中,不然,聂听岚应该没机会亲身赶到驿馆秘会韩天遥。
听闻施浩初对这位美貌夫人很是宠爱,他暗中在做些什么,以聂听岚的聪慧,应该有所觉察。
至少韩家被灭之事,聂听岚应该心知肚明。但她所能做到的全部,不过是在事后提醒韩天遥,别做出自不量力的事来。
韩天遥紧随着宋与泓策马扬鞭,低低道:“走,喝酒去!”
***
十一听说宋与泓驾临韩府,并在韩府喝醉时,已经吃完午饭,并晒着太阳在软榻上睡了一觉了。
“什么?”
她从榻上猛地坐起,“丁”的一声银簪跌落,松散了的发髻顿时如瀑滑落,在阳光下有一瞬间明丽得绚目。
虽有着十日之约,来到韩府后,韩天遥并不曾拘束她,一切饮食穿着俱由着她的性子来,只是不肯容她过量饮酒,再则暗叫小珑儿提醒过,韩府由韩夫人执掌,向来门庭整肃,穿得太过邋遢传出去反易惹人疑心,故而她近来穿得虽然清素,倒还整洁。
又因过得舒适,十日后她无需再依那天赌约听韩天遥安排,依然安安稳稳住在那所有花有草有绿树有阳光的宽敞大院子里。
一身武艺,满腹才情,在饮食生活方面似乎发挥不了太大作用。洗衣做饭绣花织布打扫屋宇什么的,她一样都不会。
离了这里她不但没了美酒佳肴,也会没了韩天遥斗气,没了小珑儿相伴,连狸花猫都很可能因为没鱼吃而弃她而去,好像的确孤单了点。
其实她并不喜欢满身邋遢倒卧路边,只有恶棍无赖的***.扰,连个扶她的人都没有。
除了被送到韩夫人那里的白猫常会跑来和狸花猫打架,她并没什么好操心的。每天把韩天遥嘲笑贬损几句,她心头渐渐也不再那般空荡荡,那积了两年的酒瘾竟在不知不觉间戒了大半。
曾经的至亲如今和她住在同一座城池,虽不能相见,却能知晓他们活得不错。十一仿佛比从前要安心许多,便觉得就这样生活下去似乎也不赖。
可济王来了,济王来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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