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觉得你任重而道远?据小珑儿说,从未见你们寝宿一处,如今虽同住正房,还是各居一室,互不相扰?”
韩天遥略感头疼,不知该怨母亲多事,还是怪小珑儿嘴快。
他许久方道:“母亲放心。她早晚会是我的夫人,母亲的儿媳!”
韩夫人点头,又语重心长地说道:“十一看着倔强冷情,却肯不顾一切救你于危难,可见得也是性情中人。你只拿真心待她,她自然也会还以真心。只是你这孩子,从小不言不语,木头似的不晓得怎么去哄人家姑娘,再多的心意她也未必会知晓。以后还是少绷着那张脸,趁着目前还是闲职,先在十一那里多费些心思,争取一气将她拿下才好。”
韩天遥再不料母亲说得如此直白,尴尬地应诺而退。
他回京第二日,济王宋与泓亦已回来,早替他安排了侍郎的官位,却因楚帝病着,一直未曾入宫见驾,更未及安排差遣。
当年太祖皇帝黄袍加身,平定诸国混战,多有各国旧官投效。为稳定人心,太祖保留了他们的官位和俸禄,但多不肯再令他们掌握实权;后来的宗室、外戚等也往往赠以高官厚禄,但为了防止出现宗室子弟心存妄念或外戚专权等事,同样不会赋以实权。官称与职掌分开,遂成大楚定制。比如郎中、员外郎等本官,正式的差遣常常会是转运使、知州等;如施铭远等宰执亦各有本官,多为尚书、侍郎等。
若是寻常人,入京守选待阙,可能需等待数月或年余才能得到正式差遣。楚帝看重韩家,济王亦一心提拔,韩天遥并不担心空领虚衔,但目前的确比较清闲,不过暗中联络着亲朋故旧,同时留心着施铭远那边的动作而已。
静静寻找机会之余,他有的是时间和十一相处。
不过,连深居简出的母亲都开始为他出主意,着实算不得什么光彩的事。
缓步踏出母亲的住处,他眯着黑眼睛,苦恼地揉了揉鼻子。
然后,他看到了在“新家”心安理得吃鱼晒太阳的狸花猫。
***
十一向来懒散,何况这杭都分明有太多她不愿见到的人,所以更不会离开韩府。
好在韩府将门府第,当年老祈王、韩则安又都是文武兼备之人,府中藏书丰富,并多有十一未曾观阅过的兵书、史书。十一带了狸花猫晒着太阳边品美酒边看书,倒也悠闲自得。
只要她不再嗜酒成瘾,韩天遥自然不会计较她喝点小酒。
闻着槛下幽菊的清香,看着红枫落叶纷纷,飘拂于那个懒懒卧于小池边软榻上的素衣女子身上,韩天遥眼底已浮上浅浅笑意,瞬间柔和了一身冷峻凛冽。
怀中一只长毛的白猫正不安地扭动着,黄澄澄的眼睛从他的臂腕上方探出来,惶恐地打量着四周。
它的雪色皮毛和韩天遥的如墨玄衣相映成趣,连十一都忍不住放下酒盏看向他们。
狸花猫腆着肚子趴在榻边,却比十一的模样还要懒散。
这时,韩天遥怀中的白猫已发现了它,定定看向它,喉间“喵”了一声。
狸花猫一个翻身坐起,惊讶地瞪向白猫。
韩天遥已将白猫放到十一身畔,说道:“前儿在朋友那里看到这只猫,说是从海外带回的爪哇猫,叫白雪,性情温驯得很,便和他要了过来,正可以跟花花做伴。”
十一便将白猫抱过来,摸.摸那椭圆形的毛茸茸脑袋。
白猫抖了抖漂亮的长毛,脖子里的精致的银铃铛便发出悦耳的铃铃声。
它在那悦耳的铃声里温柔地舔.了舔她的手指,清澈无邪地仰着脑袋望向它的新主人,说不出的驯良娇憨,颇有大家闺秀的端庄优雅。
韩天遥眉眼便蕴了微微的笑,负手瞧着眼前和谐美好的一幕。
十一不负所望地表示赞赏,“的确是只漂亮乖巧的猫,不认生,估计和花花一样,有鱼就是亲娘。”
韩天遥黑眸便亮了亮,微微地笑了笑,“十一,或许不久以后,这白猫会生出一堆长毛的狸花猫来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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