士?死了,都死了,呜呜……”
赵云神色黯然:“阖城七千余人,都死了吗?”
“没都死!”
老妪情绪明显的波动异常,一只手抱着怀里的婴儿,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赵云的胳膊,哀求道:“将军救命啊,救我儿子!贼兵只是杀了我那老头子,杀了全城的老翁和老妪,杀了一两千老幼,剩下的女人和男丁都被抓走了!老太婆我抱着孙子躲在地窖里,我儿子和、儿媳主动跟着山越人走了,才保住了我们祖孙一条性命!求将军去救人,杀光贼兵,救回我儿子、儿媳来吧,襁褓中的孙儿不能没有爹娘呢……呜呜……”
赵云双眸之中忽然寒光四射,斗志熊熊燃起,朝着老妪施礼再拜:“阿婆放心好了,我赵云誓死救出桑梓!”
翻身上马,朝着一名校尉道:“谢玄你率领本部继续清理县城,看看还有没有活下来的百姓,本将率兵追袭贼军,救人!”
随着赵云长枪一招,六千五百人的队伍群情激奋,一个被山越人的凶狠无情激发了斗志,迈开脚步奋力追赶,仿佛忘记了疲惫。
半天的追袭下来,这支以步卒为主的队伍硬生生的追出了八十里地,一个个脚下磨得生疼,撕心裂肺一般,但所有人都强忍着,谁也不会叫疼。
“报……”
迎面马蹄声疾驰而来,卷起一溜烟尘。
探子在赵云面前勒马,拱手禀报道:“启禀将军,前方二十里发现了劫掠乌伤县城的山越队伍,正押解着数千男女进了大营……”
“劫掠的队伍有多少人?”赵云沉声喝问。
斥候拱手回答:“似乎有万余人左右的样子……”
“嘶……规模不小啊!”赵云皱眉,“山越大营中又有多少人?”
斥候面有难色:“山越巡逻兵防备甚严,小的不敢靠的太近。但大营中飘着‘费’字大旗,估计十有八九是山越四大宗帅之一的费栈麾下的主力所在。总兵力应该不在两万五千人之下!”
赵云略作思忖,向身边的传令兵高喝道:“传本将命令,暂时安营扎寨,休整半夜!今晚本将先去探营,查探一下山越军的虚实再做决定!”
随着赵云一声令下,这支六千五百人的队伍选择了一处空旷,易守难攻,而又容易取水的地方暗宅营寨,埋锅造饭。
赵云吃过晚饭之后便吩咐副将严加戒备,自己先去小憩一会,待半夜时分再去匹马探营。
迷迷糊糊的不知睡了多久,忽然被副将摇醒:“将军,不好了!”
赵云甲胄未解,此刻正枕着头盔小憩,猛地绰起长枪在手:“可是有山越贼兵劫营?”
“那倒不是!”副将心急火燎的说道,“是陆国舅悄悄探营去了!”
“什么?”
赵云霍的一声站了起来,“真是胡闹!我们发现了山越贼兵,对方又怎会对我军视而不见?尔等怎么不拦着他?若是有个三长两短,让我如何向陛下与陆司徒、武昭容交代?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担不起啊!”
副将一脸沮丧:“陆国舅出营之时,卑职并未察觉!只是他的一个随从不慎坠马扭伤脚踝,悄悄返回大营,被巡逻的兄弟抓获,卑职仔细审问,才知道他原来是随着陆国舅探营去了,因伤被勒令返回。”
“救人!”赵云长枪挽个枪花,就向大帐外面走去。
副将紧随其后:“卑职这就击鼓点兵?”
“不行!”赵云果断的阻止,“夜色漆黑,我军不熟地形,而且四处丘陵,树木丛生。倘若大军出动,必然会惊扰了山越军。我军兵力处在弱势,又不熟地形,倘若夜晚激战,必然会吃大亏。本将独自去寻觅陆国舅便是,你留下来守卫大营,需要打起十二分精神,谨防山越贼军趁乱劫营!”
副将抹了抹额头的汗珠:“卑职遵命!要不然将军你带把五百骑兵带上吧?单枪匹马太危险了?”
赵云翻身上马,手握长枪,朗声道:“不必,人越多越容易暴露目标!陆国舅天资聪颖,行事敏锐,或许不会陷于绝境,本将只是担忧而已。万一因为本将带的人多,而被山越贼军察觉,岂不是弄巧成拙?我只需一人去便可,尔等好生守住大营,不要出现差池即可!”
话音落下,赵云提枪催马,仅仅带了两名斥候,冒着夜色向山越军大营催马而去,心里默默的祈祷,“陆国舅啊陆国舅,千万不要有个闪失,否则让我如何交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