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间如同手中攥紧的细沙般缓缓流逝,不自不觉已是深夜时分,辽阔、富饶的中埃尼特平原经过白昼的战争洗礼后,终于回归了漆黑的宁静,只剩下呜咽的风息刮过黑褐色的土地,卷起阵阵烟尘。
尘埃弥漫中,塔特都、沃多夫联军营地,接近正中央位置的一座宽敞的,灯火熄灭的帐篷中,睡在一张铺着柔软、厚实的长毫兽皮毯子的巨大木床上,脸上露出像是沉浸在美梦中的恬淡表情的张黎生,突然耳廓一动,睁开了眼睛。
“果然开始了吗,那位沃多夫子爵还真是个标准的‘冒险主义者’…”躺在床上侧耳倾听一会,他古怪的一笑,跳下木床,顿时身躯周围的空气自然凝现出一股股浓重水汽,浸透入了脚下夯实的泥土中。
之后随着张黎生向前迈动的步伐,一件墨色长袍竟从湿土中无中生有的诞生出来,沿着小腿攀沿而上,将他全身罩住。
悄然无声的走到营帐的出口,将帘门掀开,抬头看了看藏进乌云中的皎月,张黎生++耸耸肩,再次自言自语道:“不过今晚真是个偷袭的好天气…”,话音刚落,守在帐篷外,监视作用远远多过保护的四名精锐罗曼武士中的首领,已嗡声问道:“爵士,您有什么吩咐吗?”
“吩咐倒是没有武士,”仰起脑袋看了看面如生铁的战士首领,张黎生笑笑答道:“我本来已经睡着了,但刚才突然被帐篷外面的杂声吵醒。所以出来看看发生了什么事?”
“您的耳力倒是很好,爵爷,”武士首领脸色缓和了一些,骄傲的解释道:“您听到的声音是因为全军集结。
该死的西洛里亚人这些天不断的主动挑战沃多夫、塔特都两领联军的尊严,子爵大人,打算今晚率领全军亲征西洛里亚主营,给他们一个教训。”
抬头看着面前强悍罗曼战士首领傲慢的样子,张黎生漫不经心的一边小声嘟囔着,“越是想议和就越是要倾尽全力的出其不意打一场大胜仗,好在求和时多一点砝码吗。和我猜的一模一样啊。罗曼人的确是英勇绝伦,但论起战场上的智慧来,也就是这种水准了…”;
一边将垂在腰间的右手突然攥紧。
随着他做出握拳的动作,值守在其帐篷左右的罗曼武士就觉得周身血脉一紧。动脉里流淌的血液猛然逆流。挣破血管化为一只大手将心脏瞬间捏碎。连一秒钟都不到,这些精锐战士就已变成了死尸,之后全身体液凝固。像是雕塑一样竟不倒下。
“四个…”嘴巴里不带丝毫感情的淡淡吐出了两个字,张黎生全身隐藏在黑袍之中,挥手召唤来一缕旋风缓缓升上天空,脚下悄然飞奔出军营,跳上骑兽整装列阵,只待出击的数万联军战士竟没有一人发现异常。
塔特都、沃多夫两领军营里只有负责上传下达的成百上千骑长那低沉命令声,“将军大人传令,给坐骑衔上骨棒,一会出营之后放开速度右路奔袭…”;
“将军大人的命令,坐骑都衔上骨棒,我们突袭西洛里亚人营地左路…”;
“空骑全军待命,等到陆地战开始后再冲锋…”
不过两三百次呼吸的时间,战斗素养极高的联军战士便已经全体列阵完毕。
昏暗的月光下,一望无际骑乘着凶猛怪兽,身披战甲,手持利斧、长矛的武士露出决死一战神情,自然而然的散发出的那种凛冽气息令人一见胆寒。
战阵最前端一只硕大无朋的犀角巨虎背上,沃多夫子爵披着浮雕有家族狼吻獠牙纹章的黑色重甲;
手中亲自撑着一面描绘有,象征着沃多夫、塔特都两领荣耀武勋的灰背巨狼和鳄头灰熊图案的旗帜,双眼似乎喷出火来的目视着前方左右展开几达十余里,将整个营地牢牢遮住的帘布,深深呼吸了几口,不自觉的握紧了旗杆。
“大人,全军集聚已毕,请您吩咐。”一直侍候在沃多夫领主右手边的副官,看到他的动作,知道火候已至,声音异常庄重的禀告道。
“我下令,全军前进!
前进,前进,冲进西洛里亚人的营地,杀死能看到一切敌人!”沃多夫子爵最后深深吸了口气,将手中旗帜高高举起,迎风舞动几下,猛然向前一挥,嘶吼道。
他的声音不高,但手中高耸的战旗却是全军目光集会之处,看到旗帜在战役统帅手中前竖,几万联军战士齐齐勒紧缰绳,驱使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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